码头人头攒动。“站住,干什么的?”“捕鱼的,我们船大一些,所以是两个人。”“看看袋子,另外这次得交治安费。”“好,好。”“……”宁言眯了眯眼,随后悄然将一个药瓶塞到袖子中,往前走去。到了前边。曾文将他拦住,两名武者紧随其后。“等等!”“文哥,怎么了?”“我看看你的包袱。”“好嘞。”宁言将袋子交上去。装狼肉、狼骨的袋子早被他扔海里了,带回来的是干净、装鱼的袋子,里边只有半袋回来时候顺便捕回的鱼。曾文微笑道:“就这么点?”“运气不好,遇上一只海兽,我的渔网都被咬破了。”宁言轻叹一声,提了提破开一个大洞的渔网。曾文看了看他身上,道:“你收成不好,但该收还是得收,治安费五百文。”“文哥,我是肉身三重武者,按济爷的规矩,治安费应该不收的吧?”宁言有些疑惑。曾文摆了摆手:“不是一回事,让你交就交,哪来这么多废话?”“好。”宁言掏出从腰包掏出一枚大乾币。曾文看了眼,道:“不方便找你,另一半算下个月的钱了。”“一个月一次?”“有意见?”“不,哪里,我只是好奇,最近确实有点乱,海上都经常遇上飘下来的甲板碎片,该不会是哪里在打仗吧?”“没错,就是跟这事儿有关,多余的你少打听,好好打渔、修炼,我们四海帮拿了钱肯定保护镇子安全,不会让你们有事。”曾文摆了摆手,却并不想回答。宁言轻轻颔首:“好吧,那我先走了,您一定记得我交了两个月的例钱。”“记着记着。”曾文连连点头。宁言面带怅然,一步三回头,拿着袋子离开了码头,好似担心对方不履行承诺似的。“文哥,这……”边上的武者有些迟疑,“这不合规矩吧?”“什么规矩,不方便找而已,下个月免了就是,收下一个。”曾文挥手,示意他去继续干活。宁言离开码头,直至回到家里,才开始琢磨大门镇的状况。卡口变多了,到处都在收费,而且以前还对肉身三重武者不怎么吃拿卡要,现在一样收钱,而且还变本加厉。五百文。这顶得上普通人一个月收入了。根据前世经验,很大可能是——上边那些家族已经察觉到海上的状况不对,知道那些宗门被灭之后大门镇会迅速落寞,打算在消息传开之前狠狠搜刮一番。正因如此,他们这些肉身三重往上的武者同样在搜刮行列,甚至这次搜刮的对象就是他们这些武者。“可能性很大。”宁言端着枪,在屋内锻炼着大枪桩,一边想着后续的计划。就四海帮现在的吃相看,大门镇是待不下去了。即便这边机缘多,可每个月花费半个大乾币谁也受不住,钱多也不是这么烧的。找个时间离开吧。正好回乐县,好好修炼,等考试开始。以自己肉身五重的实力,加上蔺云答应的推荐信,应该可以获得一个炼丹师学徒的名额。不过。还得学一些药散的炼制。正好今天去,还可以从药帮那边问问状况。宁言打扫完家里,出门往桥下而去。桥下,一群人长吁短叹。看见宁言过来,孙熬眼睛一亮,连忙上前:“言小兄弟,最近都不见你来,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。”“没,在家里锻炼。”宁言看了看周围,见大家一副哀愁的样子,不免皱了皱眉,“这是怎么了?”“还不是那些家伙,唉,真是穷疯了,一个月五百文,怎么要的出口?”孙熬怒火中烧,奈何他只是个三重老者,根本不是四海帮对手,“另外,老陈被打得下不了床了!”“怎么回事?”“还不是那些狼肉、狼骨,大伙分了一些后还剩了不少,就寻思一起给您腌制起来,腌制好后我们也不知您住处,他自告奋勇要帮您保管,没成想……”边上一人说着叹了口气,“四海帮的来了后,他就去挡住他们,让孩子有时间把腌制的肉和骨头藏起来。”宁言沉默。狼肉……原来还有这一茬。过了数秒,他开口道:“老陈家在哪儿,我去看看他,顺便带些药过去。”“不成了,活不成了。”众人悲叹,颇有唇亡齿寒之感。孙熬叹气:“这帮畜生想拿老陈立威,伤势全冲着杀人去的,你要想去看就沿着这条道往下走,有一处堆着不少垃圾,那边就是他家。”宁言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,而后释然一笑:“先不谈老陈的事,孙长老,咱们还是聊聊药散的事吧,加入药帮之前你说过要给我的。”“言兄弟,这……这肯定的,咱们那边聊。”孙熬收起伤心,到一旁掏出了一张纸,上边写着三个药方。提前有准备啊!宁言瞥了他一眼,而后接过来看了会儿。上边有三个配方——驱气散、凝神散和凝血散。从药材到配置手法、注意事项一应俱全。宁言点了点头:“我去看看老陈。”孙熬悄然松了口气,而后忍不住擦了把汗,等到宁言消失才回到桥下坐着,过了好一会儿,低声骂了一句。“蠢货,你怎么敢去招惹他?这可怎么跟阿欢交代!”……他沿着江路走。没一会儿,一个堆着些垃圾、柴木的院子出现在眼前。很破旧,房子都是自己搭建的。就这还得交房租,否则四海帮会过来拆掉。宁言走到边上,压下斗笠。暗处有人探头张望,他没搭理,而是径直走进了院子内。老陈躺在床上,面如白纸。边上,一个孩子给他喂着汤。看见宁言,他无声地张了张口,而后虚弱地说道:“言兄弟,肉还在地窖里,我让娃儿给你拿出来。”“不着急,你身子怎么样?”宁言坐下来。老陈咧嘴一笑:“没什么,还能撑一撑,正好回老家种种田。”宁言看向边上,孩子有点怕生,手里汤勺不敢喂了。他轻叹一声。“不值得,些许狼肉、狼骨,被抢就被抢了。”“值!我觉得很值!”老陈吃力地笑着,“嘿,像孙欢、孙熬,面上和善,但其实只把我们当工具,像今天他们一个都没来看我,以前渔帮也一样……呵。”人到老来,有些人糊涂,而有些人则看得比谁都通透。老陈笑得很释然。“老子真是贱命,到头来只有你把我当人看!”“……”宁言不知道渔帮是什么,但其实他没有特别对待。老陈出了力,他就给一定回报。按劳分配,就已经算特别了?该死的世道!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老陈看向边上,指着那孩子,咧嘴露出残缺的牙齿——有些是岁月侵蚀,有些则是刚被打掉的。“你看他像不像我?”“像。”宁言违心地应着。“嘿,相貌是一点不像,但他这双眼神跟我很像,所以我在捡垃圾的时候收了他。”老陈吃力地说道,“就前阵子的事,当时你还没来,我求你个事儿,我死后,你拿我的钱帮我给他去乡下买个房子和地。”“你好好休息,这些事回头再说。”宁言起身。孩子本能地出来送。宁言挥了挥手,而后往药庐那边去了。他不懂药理,但老陈的身子骨不差,即便被打伤了估计也只是人老气衰,让蔺云出手应该能救回来。至于代价。一张丹方而已。之前交易掉了“清脉丹”,他手头还剩下一张龟灵丹。丹方交易出去自己还记得,对宁言来说不会损失什么。若蔺云都没招,宁言也没有更好的办法,只能默默祝福老陈了。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:https://wap.ibiquges.com,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,无广告清新阅读!